不识月

无洁癖。
杂食,可拆可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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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舜远]《The reunion/重逢》

※新年贺文
※私设多,现代背景,轻松向
※ooc有,不是一个威严满满的舜·欧德文,不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尽远·斯诺克,两人性格偏向前期,慎点!!!
※尤诺出没

        睁着血丝满布的眼睛,看着窗外的晓星渐渐隐没在朝霞之后,舜·精英·最近失眠·欧德文先生在第三次彻夜未眠的折磨下终于考虑要去看看医生了。他一把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,也不管屏幕上显示的“五点四十七分”,打开电话簿,找到“尤诺”便按下了拨通键。几声忙音过后,尤诺终于接了电话:“舜?有事吗?一大清早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失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 “……哦。”尤诺冷漠地挂断了电话。
 

           经不住舜再三的电话骚扰,尤诺不得不接受了舜共进午餐的邀请,并答应给他看看“病”。   

        一上午很快过去,顶着正午像能把人烤干的太阳,尤诺不是很情愿的走进了火锅店。虽然做好了看见无精打采的舜·欧德文的准备,在尤诺看见他眼睛下方青紫的皮肤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?”尤诺在舜对面坐下,随手翻了翻菜单,边问道,“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可能是吧,最近工作效率出奇的低……不然你给我开点安眠药啥的?”舜思考着最近几天导致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,无果,最终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 “安眠药又不是糖,哪能随便吃啊。再说你只是失眠三天而已,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。”尤诺想都不想,拒绝了舜的建议,接着随口一问,“你点的什么锅啊?”
 
      “辣锅啊,这还用问吗?”

        尤诺倒是忘了这茬,舜·欧德文是一个口味极端,不是吃甜就是吃辣的人,只是爱吃辣是从小就有的,嗜甜是近几年的事了。尤诺合上菜单,正视舜的黑眼圈道:“大夏天吃火锅就算了,还吃辣锅,火气过旺,不失眠才怪!”尤诺作为一名医生其实很拒绝在大夏天吃这么容易上火的食物,但是人总是要吃饭的呀,尤其是舜一个人吃的悠然自得,还时不时将刚捞出来的食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,在食物香气的百般引诱下,他的肚子终于不争气的发出了声响,于是尤诺愤愤地拿起了筷子。

        “哟,不是说上火吗?阿斯克尔医生可要注意呀。”舜冲他挑了挑眉。

        尤诺也不理他,埋头吃着自己的,不一会儿就热得满头大汗,舌尖又烫又辣,直发麻。舜在对面看得发笑,递过去一杯凉白开,两人又开始漫无目的地东拉西扯。扯着扯着话题又回到失眠上来,尤诺着实无语,但本着毕竟打小就是朋友的想法,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可行的方法,最后说:“短期内我是不建议你使用西药啦,你可以试试中药调理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舜脑中立马冒出来一幅画面:一头飘逸的白发,一把带着仙气的银须,精瘦的手指从身后的药柜里抓几把中药——停,先不说这老中医,光是想到中药,舜就觉得嘴里发苦,连忙摇了摇头,说:“还是算了,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那你自己记得注意一下饮食和作息时间的调整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 舜连忙点头,嘴里吃着火锅,但没过几天,就不知道把尤诺的话忘到哪儿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一个星期过去,在舜经历了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,好不容易入睡却很快又醒了之类的折磨之后,他再也受不了,在又一个清晨的五点多,拨通了尤诺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想我需要看看老中医了。”舜的声音显得无精打采。

        尤诺本想控诉舜这种扰人清梦的行为,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什么老中医啊,是我医学院的同学,尽远·斯诺克,谁说中医一定都是老头子啊?”

        舜却在听到中医名字的一瞬间愣了愣神:“尽远?”

        “是啊,怎么你们认识啊?”这时尤诺的瞌睡也彻底没了影,便来了兴致。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认识,高中同学。”舜想起来他高中两年的同桌。

        尤诺笑了一阵才又接着说:“以前没听你提过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也没听你说过,不过高二以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。”舜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听不出是遗憾还是怀念。

        “今天周六,下午我和尽远刚好轮休。你今天不上班吧?大概中午十一点你来医院,让尽远给你看看,然后中午我们几个聚聚,难得都认识,增进下感情呗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吃火锅?”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你就别操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舜挂了电话,仰躺在床上胳膊遮着眼睛,闷闷的笑出了声,尽远·斯诺克啊。也许学生时代还不太清楚,但这几年也有过几个女朋友,对自己感情的认识自然也明朗不少,现在再回过头看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中总有一个名字挥之不去——尽远·斯诺克,少年时心中那点朦胧的情感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
        舜许久未有的困意渐渐爬满了全身,拉扯着他的眼皮。舜放松下来,定好十点半的闹铃,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,翻个身扯过被子盖好,就坠入了黑暗。

        舜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旁的少年。

        少年做题的时候认真的不得了,几绺发丝垂在脸旁,眼睛时不时一眨,盛夏的阳光难得收起了暴躁,温和地撒在少年的发上,透过发丝和眼睫,在他的眸子里撒一把光点,柔和了脸侧的阴影和面部的棱角。

       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紧笔杆飞快在草稿纸上演算着。少年的手很好看,骨节分明。他手上的皮肤是很健康的白,只是在指尖处白的有些透明,阳光照过去像能透光一样显出淡淡的橙色。

         沙沙沙的声音随着他手腕的挥动渐渐变得富有节奏,最后他笔尖一点,长舒一口气,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,少年微微扬起的嘴角映在舜的眼睛里,成为高中三年枯燥的学习中最为美好的回忆。少年的笑容并不多见,他大多数时候是面无表情,为了能更多地看见他的笑,舜常常会找来一些题,然后安静地看着少年认真的侧脸。

        夏天的体育课结束后两个人勾肩搭背往教室走,少年浑身是汗,薄薄的校服被汗湿,他也并不像班上其他男生撩起衣服下摆在小女生面前装酷耍流氓,只是用袖子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。

        舜总是习惯用冷水洗把脸,而少年总会无奈的提醒他剧烈运动完就碰凉水很容易感冒的。少年还没过变声期的声音带着清朗,总引得舜扭头去看他,看见他脸侧的汗水顺着下巴滴下,顺着修长的脖颈一直流到半掩在衣领里的锁骨上,最后消失在校服领下,舜总是忍不住再往下看上那么一眼,半湿的衣服贴在少年的小腹上,不是明显的成块的腹肌,只是有一点儿肌肉的线条,隐隐约约的显现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 不听少年劝告的舜在上完体育课的第二天就得了感冒,脑袋浑浑噩噩的,经常忘了喝药,鼻子老是堵住,声音也变得闷闷的。直到少年提醒他该喝药了,他才慢吞吞从抽屉里翻出一盒不知道多久前的感冒胶囊,也不看保质期,掰下两颗就往嘴里扔。少年拦住他往嘴里塞药的手,指着盒子上的保质期提醒他长点心,然后扔掉了舜一堆过期的治感冒的、发烧的、腹泻的胶囊颗粒和冲剂。自那以后,少年的抽屉里各种常用药几乎都备齐了。

        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像嫩芽在两人心里疯长成一片,柔软而细腻。

        高二结束之后,少年就跟着母亲去了国外,从此再也没有联系。舜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收拾课本的时候从数学书里掉出来一张纸条,上面廖廖数字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,一种凌厉张扬,一种工整内敛。

        你理想型长什么样?

        听讲。

        舜忍不住笑出声来,却不想手指一用力,听见轻微的碎裂声。是干了的胶水?舜将纸条翻来覆去,发现纸条右上角微微卷了起来,露出后面另一张纸条。他小心翼翼揭开表面的那一张,露出被掩盖的那一张,上面只有四个字,工整内敛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,但仔细辨认却也不难认出——黑发黑眼。

        一瞬间舜的呼吸一滞。

        舜突然睁开眼睛。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,十点二十七,该起床了。

        十一点刚过,尤诺穿着白大褂准时出现在医院正门,打了招呼就带着他往里走。舜从室外炎热空气的包围中迈进医院,刚想吐槽穿着白大褂不热吗,医院里开得十足的冷气就从他的领子钻进他微微汗湿的衬衫里,凉得背后发冷的舜打了个寒颤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尽远这几年过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 “他有过两个女朋友,但在一起都不长。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好奇问一下。长什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全是黑头发黑眼睛,说起来还跟你有那么点像。”尤诺停下脚步,转过身,往前指了指,“到了,就前面拐角第一间,中医门诊,我跟他说过你会来。我就送你到这了,中午去尽远家吃,他做饭可好吃了,我手上还有个病人,可能会晚点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 舜站在门诊门前,有些犹豫。换做知道医生身份之前的他是不会犹豫的,但知道这扇门之后的是尽远·斯诺克之后,在弄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后,他的目的就不只是看病了。只是他不确定,自己这几年来感情不曾改变,他呢?舜做了一个深呼吸,举起手心微微出了一层薄汗的手,敲了敲门。

        “请进。”是和记忆中清朗的嗓音有些不同,变得更加低沉,但仍带着温和。

        舜推开门,在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绿发青年带着礼节性的微笑的时候,心里泛起苦涩。

        “欧德文先生,请坐。”也是带着疏远的礼貌用语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尽远……”舜看着他,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开口干巴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,只能按照吩咐在桌子对面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 舜有些意外的是,青年在听见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,礼节性的微笑也带上了温度:“好久不见,舜。”是怀念的语气。

        “把手伸过来吧。”尽远看着舜有些疑惑的神色,轻轻笑了一声,“把脉。”

        舜乖乖伸出手,尽远的食指和中指指腹按在他的手腕上,舜感受着因冷气而降了温的皮肤上传来尽远手指的温度,他曾以为尽远的指尖是带着凉的,后来发现他的指尖和他的人一样,看起来冷但其实却是热的。

        尽远收回手,在一旁的单子上飞快写下几味中药及用量,一边说道:“是上火导致的失眠,你是不是最近又吃过量的辣,每天睡前还吃东西?听尤诺说已经十天了,再不注意会导致神经衰弱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都知道?”舜有些惊讶于尽远对自己的饮食习惯记得这么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 尽远笔尖顿了顿,但很快又继续写了下去。舜侧眼去看他的字迹,仍然是干净工整的。  他扯下写完的方子,看着舜不自觉蹙起的眉头,从抽屉里拿出一颗奶糖递给他:“你还是老样子啊,舜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我没变,你呢?”舜看着递到面前的糖心情有些复杂。他抬起头盯着尽远,想要看透他的心思。半晌尽远转过目光,隔着不足一米宽的桌子,直直地看进舜黑色的眼睛:“不会变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好了,你在这等我一会。我把药单拿给药房,顺便换个衣服,马上就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 尽远离开之后,舜剥开奶糖的糖纸,将糖送进嘴里,香甜的味道顿时在嘴里蔓延开来。舜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,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看到的,摇了摇因小半个月没有睡好而有些发昏的脑袋,索性不去想它。

        接近正午,舜跟尽远并排走出医院。正值下班高峰期,路上车水马龙,汽车喇叭声、引擎声、树上的蝉鸣混杂着绞成一团往舜脑子里钻,周遭的环境嘈杂,却没能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。舜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化在嘴里的那颗糖,于是偏过头去看尽远。他的侧脸较高中的时候更加棱角分明,却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,额头上薄薄一层汗在烈日下闪烁着。察觉到舜的目光,尽远侧过头来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给人看病抽屉里还会放糖?”

        “来中医门诊看病的也有小孩子。小孩大多怕苦,所以就在门诊放了些糖。”尽远顿了顿,“说起来抽屉里放糖还是高中养成的习惯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你那时候不注意身体,经常小感冒,也不愿意喝药。每次让你喝个药跟哄小孩一样,喝完药总是要吃颗糖。”

        舜哑然,感情自己嗜甜的毛病还是让尽远给惯出来的。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,幸好尽远家离医院不远。

        尽远打开门,退后一步,让舜先进。“拖鞋穿黑色的那双吧,坐餐桌边上等等。我先去做饭,你催一下尤诺。”

        看着正系着围裙,挽起衬衫袖子往厨房走的尽远,一个念头在舜的脑海里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不住医院的分配住房?”

        “嗯。自己租的房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租到什么时候?”舜有些紧张,动了动喉结。

        “还有半个月到期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尽远,你愿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?我是说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 尽远刚把一杯茶放在舜面前就被舜握住了手腕。舜站起身,向他边上靠近一步,鼻尖几乎能碰在一起:“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  舜的面容近在咫尺,眉眼脱了少年时的稚气张扬,多了一份成熟稳重。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,深沉而炽热的目光引得尽远在黑色的漩涡里坠落,一瞬间无数回忆的片段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。

        一年初春,天气还没暖和起来,一阵倒春寒让班上不少人打起了喷嚏,他也没能幸免。舜倒是没受到突然降温的侵袭,还笑着跟他开玩笑,你看那谁谁谁都打了一节课的喷嚏了。没想到转眼他就打了一个喷嚏,舜二话不说跑到饮水机边上接了热水回来,又把手套围巾往自己桌子上扔。那次尽远着实难受,鼻子堵着气儿老是不顺,跟着头也涨得发晕,就着杯子喝了两口才发现用的是舜的杯子,正担心万一传染了怎么办,就见舜拿过杯子也喝了两口后又递了回来,催促着他趁水还没冷赶紧喝。“你不怕传染?”“没事儿我身体好着呢。”结果尽远抽屉里的感冒药最终还是有一部分用在了舜身上。

        夏天体育课过后,舜偶尔会累得不行,在用冷水抹了把脸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看着舜脸上残留着的水珠,尽远微微蹙着眉头,细细用纸巾擦过他的眼角眉梢,指尖蹭过温热的皮肤。睡着的舜比平时多了份安静,尽远悄悄地用目光描摹舜的眉眼,最后停留在舜阖着的桃花眼上,看着阳光洒在他微微颤动的眼睫上,在眼底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。只是一次在给舜擦完汗之后,尽远发现那桃花眼挣开一条缝,露出带着狡黠笑意的一线墨色,他便借口容易感冒,再也没让舜在体育课后睡觉。

        高二秋天的一个自由活动课,他被舜拉着跑了到学校的后山。金黄的银杏和火红的枫叶在秋日暖阳中飘飘洋洋洒落在路面,积成堆,连成片,两人在恰似汪洋的树林里快步穿梭,把时间踩在脚底,任它同地上两色的落叶一起发出沙沙的声响。舜的声音穿过在空中飘零的树叶,轻轻落在他的耳边:“天天在教室里做题,可别闷坏了。”舜所不知道的是那天尽远在回去前偷偷捡了几片叶子,做成书签夹在书里,在没有舜的那些日子里,他仍然带着它们,只要翻开书,树林里舜的笑声就能在脑海中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 高二深冬的一个清晨,白色的、晶莹的冰晶纷纷扬扬在并不猛烈的寒风中盘旋飞舞着下落。于是早自习一下,班上多数同学连饭都没吃就成群结队跑出去玩雪,所以他和舜吃完早饭时操场上的人才涌向食堂。雪还没停,细小的雪花飘洒在两人的发上,在路过花坛的时候,舜从一旁的桂花树叶上抓了一把雪,丢进尽远的领子里,他毫无防备地脖子一冷,本有意还击,但看着舜围着围巾的脖子,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便往教室走。没走几步,脖子就被舜的围巾围住,他扭过头去,漫天飞雪里就看见舜摸了摸发红的鼻尖:“尽远看你别生气啊。”他什么也没说,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,那上面还带着舜的体温。

        那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,但他还想和舜一起度过无数个春夏秋冬。尽远不说话,用另一只胳膊环上舜的脖子,一用力便消去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距离。一切都无需多说了。舜松开尽远的手腕,一手揽住他的腰,一手穿插进尽远的发间,加深了这个吻。

        直到最后尤诺也没能赶在午饭之前解决完那个棘手的病人,他只能给尽远发了个短信,便再也无暇顾及其他。

        只是那天过后,他经常看见舜往医院跑,头两次带着花,后来就带着茶。又过了大约半个月,他就收到了尽远搬家的通知。

        在接受了自己发小的高中同学是自己的大学同学这一事实之后,也许再过不久自己就能看到尽远手上的戒指?尤诺·不明真相·但又好像知道点什么·阿斯克尔看着手机上舜发来的尽远搬家通知,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,什么也没说。

——Fin

        感谢看到这里的小天使!开始只是个医患的脑洞,后来就跑偏了orz和表妹商量了一下午,但是感情的处理好像还是没有很自然。她还给文章想了两个题目《我的忆中人》《那些年我们追过的男孩》哈哈。如果能得到你的一个笑容,我将不胜荣幸❤各位新年快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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